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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PSYCHO-PASS][佐x藤]败者为寇05

05

 

藤间到学校的时候停车场几乎满员,他停好车,冲对面打了声招呼,崔求成正锁车,说你真不嫌晚。

“熬夜批作业。”藤间指指那辆黑色牧马人。“新车跟你很搭。”

崔求成“唔”了一声,指指藤间,说领带跟你很搭。

藤间低头看了眼领带,前几天由奈买给他的,浅灰底色上薄荷绿的蔓藤交织错杂,乍一看满眼绿,夏日气息满溢。由奈评价:生机盎然。藤间的评价同样是四个字:基佬风格。刚刚崔求成又恰如其分地作出了四字评断:跟你很搭。

八点还差三分,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向教学楼。藤间打了个哈欠,说没睡醒。

“我帮你。”崔求成把指关节捏的咔咔响。

藤间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,“心领了谢谢。”

 

说到夏天自然就是阳光沙滩,比基尼美女,肌肉裸男——这些跟藤间都没关系,他得先熬过期末才能拥抱暑假。任谁都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,可与此同时还得劈柴喂马。

学校的气氛随空气升温,心急火燎到临界点就差爆炸。备考的学生不必说,老师们也都暗自撩起了袖子,誓在班级平均分上战个你死我活。年轻老师们热衷摸鱼,只求不垫底,但光是加课和批阅模拟卷就能压垮他们不经事的肾脏。而藤间被压的更垮——他边加课边批卷子边接受(女)学生的提问轰炸,她们的疑难问题可以拿去录十期鲁X有约:“老师,这道题我不太明白。”“老师,这里为什么扣十分而不是一分呢。”“老师,我很好奇你是怎样走上教师这条道路的。”“老师,您的家庭环境对您的成长有什么影响?”“老师,你爱吃酸菜鱼吗。”……。

藤间在学校BBS[你最喜欢的男老师]主题帖里常年霸榜,这不单因为他长相招人喜欢,【看上去】温柔亲切也是必要因素。试想象,假如你是(女)学生,当你的另一位男老师——他的睫毛比你的还长——带着迷人却拒人千里的微笑,扬起你三个小时才写好的作文:“你应该向巴尔扎克道歉。”(老师,你的名字是MAKISHIMA)你无语凝咽,看看他精致的锁骨和骨节分明的手腕,再想想自己,已经连续三天吃了麻油鸡煲。此时你多么想扑到总是温柔微笑的藤间老师怀里哭一场啊。当然,没人真敢扑。但对于这些少女而言,给她根青草她能还你整片草原,白天经过藤间身边闻到了淡淡的(洗衣液)香味,晚上就能梦到在藤间的臂弯中睡着。

那位长睫毛老师无疑要清闲的多,他从不为难自己,只消抬抬眼皮就能给《冰川时代》加上特效。在他的(无心)培养下,学生对该科目的自主学习能力突飞猛进,成绩升得比房价还快。在热火朝天的办公室里,他抱着咖啡杯站在窗前看风景的身影,就像养鸡场里立了一尊自由女神像——如果藤间和他在同间办公室,一定会动手把他推出窗外。

而藤间,四好青年藤间,少爷身子劳苦命,案牍劳形,食不果腹,为节约时间,抽烟只抽半根,别说麻辣烫——他已经两天没发微博了。佐佐山偶尔给他飞条微信,他匆忙间回复两秒的语音“我在批作业/答疑/吃饭,等着再说。”

某次正当他伏案笔耕,苦心钻研,一胳膊肘撞翻了咖啡杯,藤间眼疾手快抓起遭殃的教案和讲义冲到窗边狂抖猛甩,教导主任禾生女士正踱着四方步从楼下经过,她左手举着刚拟定好的《期末期间教师行为准则三十七条》,满意地端详着。突然从天而降几滴不明液体,毁了她右手中刚喝了两口的甜豆浆。

 

捱到周末,藤间躺床上装死,自家妹妹拎着小笼包敲他卧室门,半天没动静。由奈把门一推,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,她无法确定自家哥哥还有没有呼吸,轻手轻脚走到床边,敲了敲床头,“……哥?”

藤间整个人埋在被子里,蠕动了一下以表示他还活着。

由奈抬头看了眼空调,22度。她伸出一根精致的水晶指甲,戳了戳这只巨型蚕蛹,“刚才买早饭碰到光留哥了。”(若问佐佐山哪里找,遥指XX胡同小笼包)

“……”像一只被裹满面粉准备下油锅的基围虾,藤间猛地扑腾了几下,露出两只圆溜溜的斑比眼,“你叫他什么?”

“光留哥。”

“……干嘛叫得这么亲。”

“哥咱出息点儿行吗。”由奈不屑和他争辩,拎着小笼包走了。

藤间想了想,这倒也是,作为有素质有文化的高级知识分子不该计较这些。他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胳膊,瞬间被冷气蒙上了一层鸡皮疙瘩。摸到手机开了机,果不其然,佐佐山二十分钟前发来一条微信。“刚才碰到由奈,吓我一跳,还以为你扮女装”,藤间热血沸腾(气的),“滚蛋”。

——“哈哈哈,开玩笑。你俩长得真像”佐佐山回得很迅速。

——“那是”

——“最近很忙?由奈说你在家批作业”

——“日理万机”藤间暗自得意,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妹妹。

——“理万机是谁”

——“滚”

——“你滚”

——“我为什么要滚,你滚”

——“好了,理万机来找我报警了”

——“抱你妹”

      “打错了,报你妹”

——“擦,你对我妹有什么非分之想”

——“都说了打错了,你这人怎么这么龟毛”

——“你毛龟”

——“你毛蛋”

——“你毛病”

——“滚”

——“你滚”

这么一直滚来滚去也不是个事儿,藤间干脆换话题。

——“麻里录取结果出来没”小姑娘上个月刚高考完。

——“还没,不过我妹没问题”说到妹妹态度立马大转弯。

——“那就好”

——“哪天考完期末”

——“下周三”

——“麻辣烫”

——“OK”

由奈在外面喊话,哥你再不起床我就让你血溅当场。

藤间一骨碌爬了起来,被空调吹了个透心凉。“我去吃饭”

“行,我接个报警电话,理万机打来的”

“理你妈X”藤间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拉低了一个层次,可喜可贺。

 

一到考试,学生们非常体贴监考老师,纷纷自掏腰包买来报刊杂志堆讲台上,为老师排遣寂寞。监考三天下来,藤间已经对一个月以来的国内外时事了如指掌。而槙岛,当藤间在餐厅看到他时,他就像朵暗藏阵雨的乌云飘着走,眼中蓄满了对世界的怀疑,“我刚从杂志上读了个故事,叫‘情哥哥哟,你魂断麦田为哪般’……”

藤间转身去买红茶,他完全不想听。

正吃着饭,佐佐山打来电话。槙岛瞄到了屏幕上的“飒飒亚麻”,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。佐佐山说下午我来接你,藤间想了想,今天能早点儿下班,他说我先回家把车放下吧,又报了个地址小区名。“你五点半下了班过来?”

“太晚了。”

“那你几点下班?”

“随时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藤间挂了电话,心想这个社会果然要完了。

槙岛喝了口咖啡,指了指藤间的脑袋,“闷。”又指了指他的胸口,“骚。”

藤间飞快地拎出纸杯里的茶包扔进了槙岛的咖啡。

 

藤间到了家先换衣服,找出件纯黑T恤穿上,79块的zara basic,溅上油汤也不觉心疼。他看看表,还不到饭点,抽了两根烟,又拿出一叠答题纸粗略翻了翻,正想点上第三根,佐佐山打来电话,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。

“不是说快到的时候打电话?”藤间抓起钱夹,走得匆匆忙忙。

“站外面等多热。”

佐佐山的考虑是对的,尽管已经临近五点,太阳也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,但空气闷热粘稠,几十米的路也能走出一身汗。佐佐山降下车窗招呼他,“哟,穿成这样去跑步啊。”尾音拉长,听上去亲昵熟稔又欠揍。

“去跳远。”藤间拉开车门,扑进冷气的怀抱。内视镜上挂着一只KUMAMON,冲他可疑地微笑着。藤间指了指,“佐佐山,你怎么把自己挂这儿。”

佐佐山无动于衷,从后座捞过一个纸袋递给藤间,星冰乐超大杯,他指指纸袋上的绿色LOGO,“这是你。”

藤间盯着那个长着两条尾巴的抽象女人头,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反击。

 

想着小吃街炸鸡块和红豆饼的香味,藤间又有点愉快,他想知道麻辣烫现在的味道,那对于他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。他的高兴写在脸上,像拿到小红花赶着回家邀功的小朋友,佐佐山决定逗逗他,故作严肃,“不吃麻辣烫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上钩了。

“天气太热,吃凉皮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凉皮太凉了,吃鸭血粉丝汤吧。”

“行。”

“最近禽流感,吃灌汤包。”

“成。”

“你还真是不挑啊喂!”佐佐山略失望。“还是吃麻辣烫吧,不过我不想和你一起吃。”

“麻辣烫隔壁是什么?”

“豆腐花。”

“那我吃豆腐花。”

“……”佐佐山看了眼藤间,他咬着吸管,一脸愉快。“算了,就麻辣烫吧。”

怀揣着对麻辣烫的希冀,十分钟后,佐佐山的车稳稳地堵在了马路中间。

藤间看着前面那辆突突冒着黑烟的公交车,心想真他妈有缘。车屁股上一个白衣小护士正冲他和佐佐山露出可掬的笑容,旁边龙飞凤舞几个大字:「看男科,到XX」。他揉了揉太阳穴,拿出手机刷微博。尽管扇岛大大几天没更博,还是涨了一百多粉。他编辑了半天新微博也不满意,逐字删掉,难得简单粗暴了一回:“堵车去死。”

路边的行人恨不得把遮阳伞压到地面,脚步飞快,生怕多停留一会儿就化成藤间手中的星冰乐。透过车窗贴膜,外面看上去像阴天,藤间把头靠在窗户上,发动机的震颤让他心慌意乱,他跟佐佐山说把火熄了吧,费油。

“当真?”佐佐山一脸促狭。

“这有什么不当真的。”

佐佐山降下车窗,熄火,递烟,干脆利落。

一分钟后藤间后悔了,窗外的闷热空气像是凝成了固体,烟雾迟迟化不开,绕成一团又被吸入鼻腔。旁边一辆小面包高声放着DJ舞曲,马路都能震三震。藤间掐灭烟,拨了拨沾到汗的刘海,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佐佐山一眼。

佐佐山仿佛就等着这一眼,他勾起嘴角,转动钥匙,升车窗,开冷气,干脆利落。顺手打开音响,正放着一首Last Night On Earth,藤间有些惊喜,问你喜欢这个?

佐佐山看了眼,说这是广播。他把声音调大了些,“你喜欢这个?我不太了解,”他想了一下,“我平时最常听的音乐有四首。”

“警铃算一首。”

“猜中了。”佐佐山带点儿惊奇看了看藤间。

“剩下三首呢。”

“磨剪子菜刀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回收彩电冰箱洗衣机电脑。”

“……还有呢。”

“请注意倒车请注意…哎你说这是哪个女的录得啊。”

藤间没忍住笑,“哈哈哈,合成的吧。”

“生活的音乐。”佐佐山作了个夸张的手势。

广播里一首还没唱完,主唱的音色像水泥地砖上投下的树荫。车窗外热浪滚滚,车窗内自成一个世界,藤间盯着路边的一棵树,努力想理清树干的纹路,徒劳无果,又转过头倚着手,用余光瞄佐佐山。佐佐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,指甲修剪整齐,他穿淡蓝色短袖衬衫,随意解着领口的两颗扣子。藤间想佐佐山很适合夏天,不光是因为他头发短。夏天明快而顽劣,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他适合残暴的太阳、滚烫的马路、高楼大厦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刺眼光线,他笑起来就像化了一半的冰激凌。而夏天本身就是矛盾的,如果在冷气房里喝着冰可乐,置身事外地欣赏窗外的酷暑,自然是件愉快事。如果被扔进桑拿天,而这位MR.SUMMER正把“看来你对你的外貌很有自信”、“大男人别嗯嗯啊啊的”、“你脸上有东西”、“理万机”诸如此类的连珠炮弹泼向你,像泼一杯奶昔,你自然会想拿圆珠笔扎他,拿抹泥刀拍他,把他解体,塞进冰柜,让他沉睡,FOREVER。

佐佐山觉察到藤间的视线,转过脸,“看什么看。”

藤间毫不退缩,说不让看啊。

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很贵。”

藤间不屑地嘁了一声。

“看吧。”佐佐山稍微侧过身,胳膊肘撑方向盘上,手托着脑袋面向藤间。

两人干瞪着眼,像是随时会从背后抽出DOMINATOR或是圆珠笔进行决斗。藤间自然不认输,他有杀器——泪痣,大杀器——无辜而明亮的小鹿眼。佐佐山眼角下垂,吊儿郎当,内双,在眼尾上方延伸出深而窄的皱褶。他的目光并不含有复杂的深意,只是单纯带笑,适合夏天——暴雨过后沉甸着雨水的法桐树叶,载有几分重量,鲜明的绿。他就像棵树。

藤间举起手中的杯子向佐佐山拍去。

佐佐山被冰得倒吸了口气,抬起手背擦擦脸,他还在看着藤间,说你脸上有东西。

藤间警惕起来,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,没有抹泥刀。就在这当儿佐佐山已经伸手帮他拿了下来,一根睫毛。

“许个愿吧。”

“你骗小姑娘呢。”

佐佐山笑了一下,“你还真是……哎,这边也有。”说着又把手伸向他的左眼,藤间下意识闭上眼睛。佐佐山的指尖掠过他翕动的睫毛,指腹带着薄薄一层茧,轻轻辗过下眼睑,最后停留在眼梢,微凉而干燥的掌心覆了下来。

温淡的烟味让藤间有些不明所以,他睁开眼。

佐佐山收回手,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。

“骗你的。”

 

TBC.

飒飒亚麻KUMAMON↓↓

 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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